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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落寞誰曾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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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文拉著怒火未息的莫水水到了門外,他學著湯陽平日對女人的那副流氓樣,將莫水水摁在墻上,上下好一番打量:“丫頭,看不出來,你膽兒挺肥。”

莫水水鼻子一揚,哼了一聲:“不肥,反正他又不是我上司,怕他做什麽?”

何文哦了一聲兒:“也是,你大概還不知道,弘昱和惠騰正在談收購的事兒吧?”何文伸出手指,彈了彈莫水水的腦袋:“收購你二叔的公司,不過是一個小鋪墊,收購惠騰才是弘昱真正的目標;惠騰若是成了弘昱的一份子,你說,湯副總會怎麽對待你這個員工?”

莫水水咽了口唾沫,胸膛一挺:“切,who怕who!大不了被開除,我莫水水還缺口飯吃不成?”

何文噗嗤笑了一聲兒,伸出手揉了揉莫水水的腦袋:“實在吃不起飯了,我倒是可以考慮把我家阿卡的夥食分你一半。”

莫水水心裏咯噔一沈,臉色微變:“你家阿卡?”

何文:“嗯哼,一條兇猛的羅威納犬。”

莫水水心裏似乎被什麽東西狠狠一刺,淚眼朦朧,隨即低下頭,聲音微弱:“我以前養過一條狗,也叫阿卡,也是一條羅威納犬,可惜,它三歲的時候和別的犬打架,傷重,不吃不喝了一個星期,就死了。”

莫水水說著,眼淚啪嗒一聲就掉了下來,落在何文的手背上。

何文沒想到,莫水水養的那條霸氣的羅威納竟然傷重死亡,這倒是讓何文有些出乎意料。

何文依稀記得,第一次見莫水水是五年前;他帶著愛犬訓練歸來,在回軍區的路上瞧見了長裙飄飄,遛著羅威納犬的莫水水;

那個時候,莫水水還是個稚嫩的小丫頭;

夜風微涼,莫水水穿著連衣裙,牽著一條成犬在路邊兒散步;何文讓司機將車靠邊兒停下,打量著在路燈下訓狗的莫水水;何文對莫水水那條羅威納犬很感興趣,畢竟一個文靜的小丫頭能將一條羅威納餵養的這般厚實,確實不易。

莫水水住在軍區附近,經常在軍區後的一片兒空地上訓狗;某天,莫水水將愛犬阿卡安撫在樹下休息,去了趟魏衛生間回來,阿卡便不見了;

莫水水找到阿卡的時候,阿卡正和一條同等體型的德牧互相撕咬,一條軍犬,一條家犬,兩狗交戰,竟然不相上下;遛狗的士兵見兩狗嘶啞,根本不敢上前,莫水水急的在原地跺腳,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,就沖了上去,發瘋似得將兩條狗的嘴從互相的身體上扯開;

圍觀的士兵目瞪口呆的瞧著莫水水,當他反映過來時,已經有士兵穿上防護服沖了上去;隨後,救護車擡走了莫水水,和兩條狗。

莫水水的手臂被撕破了一層皮,身上多出受傷,莫水水給狗勸架的“英雄事跡”被當地報刊記者大做文章;

莫水水在醫院沒日沒夜的守著自己的愛犬阿卡,平日威武雄壯的阿卡躺在病床上,喘著粗氣兒,十分虛弱,阿卡一雙黑黝黝的眸中似乎含著淚水,痛苦卻不能大聲的呻吟;莫水水心疼壞了,抱著阿卡痛哭,阿卡好像知道主人的心思似得,跟著也開始流淚。

莫水水抱著阿卡,趴在病床上痛哭;聞訊趕來的何文便和手下的士兵立在病房門口,他透過門上的玻璃,皺眉看著莫水水。

士兵低頭:“就是那姑娘和她的狗,咬死了蒙多。”

何文低頭瞪了士兵一樣,語氣低沈:“那姑娘,傷勢如何?”

士兵:“胳膊被撕破了一層皮。”

何文皺眉:“這件事情到此為止,好好安葬蒙多。”

何文不是不心疼自己的狗,自己訓練出來的軍犬,不是死在戰場上,而是和家犬鬥毆……何文心痛的同時,也開始反省自己平日的作風,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脾性才造就了蒙多好鬥的性格。

何文走進病房,一身戎裝,挺拔的立在莫水水身後;

何文語氣沒什麽感情,對莫水水道:“你的犬不過是受了重傷,而死的確是我的愛犬,你哭什麽?”

莫水水吸了吸鼻子,沒有擡頭:“你們這些當兵的,個個爭強好鬥,連狗也是如此!我家阿卡一直都很乖巧!現在被咬成這樣……”

何文的腮幫子緊了緊,額頭的青筋一跳:“我是軍人!保家衛國是我的職責,我的犬生來也是護國保家!我沒有追究你的責任,已經算是網開一面,請你註意措辭。”

莫水水冷哼一聲,沒有說話。

何文:“可以說,你欠我一條命。”

莫水水眼睛腫脹,吸了吸鼻子,眼淚啪嗒又掉了下來:“我的狗現在也是重傷!還沒脫離危險!這個責任我找誰擔?”

何文默了一會兒,差點兒忘記自己來的初衷,他語氣輕了幾分:“醫藥費我負責,你註意身體,隨時觀察。”

莫水水始終沒有回頭看何文一眼,只低頭瞟了眼何文那雙擦的岑亮的長靴。

莫水水對何文的第一印象怕就只是這個了吧。

阿卡最終還是重傷病亡,莫水水也再也沒養過狗,在莫水水心目中,阿卡不僅僅是寵物,也是朋友,是家人。

五年後,何文怎麽也不會想到,會再遇莫水水,並且和莫水水一/夜情;

何文想著這大概就是緣分,五年前的匆匆一瞥是緣,五年後的夫妻一夜是份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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臨近十一月的夜晚,不似前段時間的溫熱,天氣開始變涼,雨水也逐漸多了起來。

莫水水打電話給黎澄,知道黎澄為了開會又沒吃晚餐;黎澄的胃向來不好,莫水水幹脆挽起袖子,決心下廚房給黎澄*心晚餐。

莫水水和黎澄的關系有些模淩兩可,黎澄沒有說覆合,莫水水卻當黎澄已經默認;黎澄也沒有任何拒絕莫水水的意思,和莫水水保持著暧昧的關系。

莫水水將愛心晚餐裝進保溫盒,出門時卻下起了瓢潑大雨;莫水水給黎澄打電話,黎澄正在弘昱集團總公司開會,莫水水抱著飯盒,將飯盒裹進雨衣裏,撐傘出了門兒;夜燈微亮,大雨像是一盆一盆的從天空中潑下,在街道上濺起一層又一層的水花兒。

莫水水在公交站臺足足等了八分鐘,才有出租車過來,莫水水趕緊收了傘,抱著飯盒鉆進了車裏。

莫水水身上已經濕透了,鞋子也被滿滿灌進了水,她打開雨衣,果綠色的飯盒露出來,飯盒上一滴雨水也沒沾;

司機看了眼莫水水,問道:“姑娘,給親人送飯啊?”

莫水水臉上洋溢著笑容,點頭:“嗯。”

司機打笑道:“給男朋友送的吧?”

莫水水笑而不語,臉有些滾燙。

莫水水現在奢求的東西很簡單,她只希望能和黎澄感情覆合,一如從前。

莫水水到弘昱集團樓下時,撐著傘,抱著飯盒,踏著積水沖進了樓檐下;莫水水收了傘,冷風一吹,渾身冷的打顫,她正想進正樓大廳,卻被保安給攔住。

已經晚上九點,弘昱的員工早早便下了班;加上弘昱集團的高層和惠騰高層正在二樓開會,保安得到公司通知,除了參會人員,不允許任何人進入。

莫水水抱著飯盒,冷的縮了縮脖子:“大哥,你就讓我進去吧,外面兒大風大雨的,您就行行好?我是來送飯的,我冷不要緊,我的飯要是涼了就麻煩了。”

保安大哥雖然同情已經成了落湯雞的莫水水,但公司規定是板上釘釘的事兒,他可不能違反規定;保安大哥一臉為難:“小姐,真不行,你趕緊回家吧,給誰送飯也不差這一次啊?”

莫水水裹了裹雨衣,冷的直打顫:“大哥,您就讓我進去吧,我就在大堂坐著,在您的視線之內!保證不越雷池!”

保安依舊死守崗位:“小姐,我真不能違反規定,要是被經理知道,我飯碗不保啊!”

莫水水苦口婆心和保安大哥糾結了四十分鐘,最終決定站在門口等;好在門口有屋檐,能擋雨,她倒也不至於被雨水淋。

可四面透風,狂風一陣兒一陣兒朝莫水水刮過來,冷的莫水水蜷縮著身子蹲在地上;莫水水掏出手機,想給黎澄打電話,手機卻進了水,開不了機。

莫水水就是這倔脾氣,總想著這會議最多十分鐘結束,可她一等,就又是四十分鐘;

莫水水等了一個小時二十分鐘,才看見黎澄穿著西裝,提著公文包款款走出大門;莫水水激動的想站起來,但腿已經麻木了;

莫水水抱著飯盒,裹著雨衣,忒狼狽的沖著黎澄喊:“澄……子!”

莫水水嘶啞的聲音中盡顯滄桑,夾著著委屈的哭腔,讓黎澄心裏一顫。

黎澄一偏頭,瞧見了蹲在墻角、嘴唇發紫的莫水水;黎澄走過去扶起莫水水,莫水水冰涼的手讓他實在有些心疼;

保安大哥湊過來,沖著黎澄道:“嘖嘖嘖,小弟你好福氣,有這麽癡心的小女朋友;這丫頭非要給你送飯,怎麽勸都勸不走!”

黎澄撥開被雨衣緊緊包裹的果綠色飯盒,心裏流過一陣暖流;她握住莫水水的手,將莫水水攬進了懷裏;黎澄的嘴唇在她的秀發上輕吻,嘆息一聲:“傻丫頭。”

莫水水腦袋有些懵,安靜的在黎澄懷中,幸福的不敢出聲。

何文隔著玻璃,看著外面兒緊緊相擁的黎澄和莫水水,竟有些道不出說不明的落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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